Blackswan

一     二

        曹斌坐到了发胶男面前，看着那人放下酒杯抬眼瞄向自己。

     “你认识刘思慧么，她在你们这儿上班？”双手十指交叉的握在一起，双肘撑腿，曹斌不自主的摆出一副问讯的姿态，抬着下巴看人。

     “你谁啊？”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发胶男把右腿横搭在自己左腿上往后一靠，好像有趣的看着曹斌，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哼笑出声。

       被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一个穿着精致过了头的人看着懒散邋遢，几乎已经蓬头垢面的曹斌。左耳的耳钉折射的光线一闪而过，周身掩不住的轻佻气质。

       曹斌一向瞅不上这种人，穿着做派一副痞子样，受的教育不多年纪轻轻就出来混社会，十个里面，八九个都干过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不过因为几分钟前发胶男还算仗义的举动，曹斌也就多了一点点耐心跟他周旋。

     “她的老熟人。”

       反正也是套他话，曹斌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捏的变形了的烟盒，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从上衣口袋掏出的打火机还没来及被点着，就看见一根火苗凑了过来，火光照亮那人半张邪笑着的脸，发胶男一只手抓着打火机正在灼烧自己手里的那根烟草。

       怪不得被人打断腿，就冲这贱了吧唧的笑，没理由也会想一巴掌扇过去。

       曹斌吸了一口手里的烟，看着原本灰暗的烟叶亮起了红白的光，啪的一声，打火机收了回去。

     “来我们这找人的还真不少，有来饱眼福的，有来放松找乐子的，也有自称是老公的、亲戚，或者其他什么人，但我看你哪个都不是。“

      曹斌夹着烟的手捂着嘴笑了两声，又把烟放进嘴里叼住。

    “那你看我是哪种？”拨开额头前面掉下来碎发的瞬间，又瞥见那人刷的锃亮的皮鞋。曹斌把自己穿了几年的不知道是咖啡色还是灰色的靴子踩在旁边的桌子上，深吸一口烟，冲发胶男吐了出去，不意外看见那人斜了下嘴角。

     “你是哪种人我管不着，不过这可不是找人的地方，出了这个门，您爱找谁找谁，爱怎么着怎么着！”可能是有人叫他，发胶男抬手招呼了一声，起身准备离开。

     “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劝你还是找找乐子吧，有需要的可以随时叫我，别给自己找麻烦！”

       曹斌笑了笑，收回搭在桌上的脚默默伸到了发胶男身前，只见前一秒还单手插兜的一手解西服扣子的人连支撑的手都腾不出来，斜趴着摔上了曹斌的大腿，差点一张脸磕到曹斌膝盖。 看着不可置信一样向自己转过来的脸，曹斌知道，这人还来不及骂的街，被手里摸到的东西吓回了肚子。

     “这下知道我是谁了？”拍拍那人的脸，看着摔的有些狼狈的男人，曹斌拉着那人起来坐在自己身边，还假装亲昵的搂上他的脖子。

      “早这么乖不就好了，还跟我来那套。”曹斌看着发胶男扭过头避开自己的视线，果真只是个混社会的痞子。

     “算你运气好，还真没几个人能有机会摸到我的家伙。”

       一股淡淡的发胶味混合着薄荷的味道慢慢弥散，似有若无。

      “现在能说了么？”歪着脖子看向那个跟哑了一样的人，简直不能相信前几分他还操着遮盖不住的北方口音像个鹦鹉一样叨叨来叨叨去。

     “袁经理，客人着急说要走了。”一个穿着黑西装的服务生走到发胶男面前，弯着身子对他说，曹斌用手捏了捏怀里男人的肩膀。

     “让他们走吧，我这有事要忙。”像是缓过神来，发胶男又加了一句，“我跟这哥们谈点事，没啥事就别来找我了。”

      “还算你识相。”等服务生走远了，曹斌放开那人肩膀又叼起一根烟，看着呆愣的男人，“点上啊，还愣着干什么。”

       想起刚才手下略显清瘦的手感，曹斌忍不住吐槽，“就你这二两肉还挑脱衣舞，还有人看？来这的人都是瞎了么，喜欢看一把骨头在上面翻白眼么！”

       看着那人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掏出裤子口袋里的打火机面无表情的给曹斌点烟。顺便往侧边挪了挪窝，试图不着痕迹的和曹斌拉开点距离。

     “算我越界叫您一声哥，您想问什么就问吧。”

     “叫什么名字？“

      “刘思慧”。

       曹斌一脸吃了大便的样子，“我知道我要找谁，我问的是你。”

        发胶男转过的脸上充满讶异和警惕，“她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问你就回答，哪来那么多废话。”

      “袁正杰。”

      “有过案底么？”

      “算..算是有吧，但哥，我可是受害人。”

       “被人堵在巷子那次？”

        似乎被曹斌激怒，袁正杰忍不住回嘴，“你们警察都喜欢听墙角么？”

      “我刚才可是光明正大的听！”